傅红雪忽然道:“你来了。”
燕南飞道:“我来了。”
傅红雪道:“我知道你会来的!”
燕南飞道:“我当然会来,你当然知道,否则一年前你又怎会让我走?”
傅红雪目光垂落,再次凝视着他手里的剑,过了很久,才缓缓道:“现在一年已过去。”
燕南飞道:“整整一年。”
傅红雪轻轻叹息,道:“好长的一年。”
燕南飞也在叹息,道:“好短的一年。”
一年的时光,究竟是长是短?
燕南飞忽然笑了笑,笑容中带着种尖针般的讥诮,道:“你觉得这一年太长,只因为你一直在等,要等着今天。”
傅红雪道:“你呢?”
燕南飞道:“我没有等!”
他又笑了笑,淡淡地接道:“虽然我明知今日必死,但我却不是那种等死的人。”
傅红雪道:“就因为你有很多事要做,所以才会觉得这一年太短?”
燕南飞道:“实在太短。”
傅红雪道:“现在你的事是否已做完?你的心愿是否已了?”
剑光漫天,剑如闪电。
刀却仿佛很慢。
可是剑光还没到,刀已破人了剑光,逼住了剑光。
然后刀已在咽喉。
傅红雪的刀,燕南飞的咽喉!
现在刀在手里,手在桌上。
燕南飞凝视着这柄漆黑的刀,过了很久,才缓缓道:“一年前,我败在你的刀下!”
傅红雪淡淡道:“也许你本不该败的,只可惜你人太年轻,剑法却用老了。”
燕南飞沉默着,仿佛在咀嚼着他这两句话,又过了很久,才缓缓道:“那
时你就问我,是不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?”
傅红雪道:“我问过!”
燕南飞道:“那时我就告诉过你,纵然我有心愿未了,也是我自己的事,我自己的事,一向都由我去做。”
傅红雪道:“我记得。”
燕南飞道:“那时我也告诉过你,你随时都可以杀我,却休想逼我说出我不愿的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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