厅实际上至少有七八年的赤字被瞒报了,而且累积到现在,数额差不多得有三到五个亿。
可是事情怪就怪在,这些亏空,在账面上是一笔糊涂账,一笔死账,目前能追查到的账目不是缺少转账备注,就是上级和下属单位收发资金的日期根本对不上,更别说数目对不上的还有一大堆,而想彻查资金经手人和部门,更如同想要从干松叶堆里掏出一根针一样无迹可寻,更别提这七八年间,在全省各地还都发生过类似于之前咱们F市局的上百把千把子弹枪支被盗的事件,想要把这笔账查明白,简直是一个能让人扒一层皮、抽筋拔骨的根本无法完成的大工程。
“……我听局里保卫处和经侦处那帮人聊天说,差不多有十年时间,咱们Y省方面,有人一直在让南港的黑社会,帮着通过英资背景的银行进行洗钱,数额差不多得有五个亿。”——听到这里,许常诺的道听途说又在我的耳边回荡,绕梁不绝。
省厅在全省政客和媒体面前丢了大人,于是在省厅内部也掀翻了锅,现在这帮官僚大员们每天上班要做的,除了完成以往日常工作,应付中央警察部三人小组和司法调查局的那些干部之外,剩下的时间就是互骂。这里面还有个典故:可能是老天爷注定,或者,按照警察系统内部知情人的说法,有可能是死于非命的我外公夏涛的幽灵对他们那些官僚大员的诅咒,在Y省警察厅的建制中,与财务和物资储备相关部门的主管们大都属于胡敬鲂派,而聂仕铭派的成员,又大都是执掌着比较容易耗物资耗经费的部门,所以,他们才会如此相互指责,不亦乐乎。
于是徐远推测,搞不好,我的这个报告,就是一条引爆炸药桶的导火线。J县警察局从行政角度讲,算是F市警察局的下属单位,所以如果有人想借题发挥说,J县警察局的信息网络硬件落后跟这个赤字有关、同时省厅财务部门又不想认账的话,搞不好被问责的第一个人不是J县警察局的人,而是徐远。
“唉,我估计啊,现在关于罗佳蔓命案的报告,还在沈量才的手里压着,毕竟没有我的电子签名,交上去的,只有你那份粘贴誊写出来的另外一个报告了。”徐远的语气中饱含苦涩之意,这让我赫然产生十分的愧疚。
看来我是真的把这件事想简单了,而且按照徐远的说法,我的那份报告就算是交上去,今晚就直接炸掉了整个省警察厅,明天J县那边也不会接到一笔款子让他们去进行网络技术升级,因为省厅现在根本拿不出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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