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民工人们,则开始分分学起外语,笃信基督。于是那一阵子,汉娜修女的教团在J县可以说十分受欢迎。
那天本来汉娜修女带着其他的修道士去了县郊一个富户家里,为刚满月的孙子进行洗礼仪式。就在洗礼刚结束,在富户家的后院,传来了一阵骚动。
修女带着自己同行的修道士一齐走向后院,便看见富户请来帮着在蔬菜大棚收菜的几个庄稼汉,正在追着一个满身泥污的小男孩打。
到现在,汉娜修女对于那孩子当初的窘迫模样,依然历历在目:“……那孩子的左侧脸上,长了如同红薯一般大的肉瘤,很像是被撒旦化作的毒蛇咬了一口,在那肉瘤上,似乎还被人划了一刀,我最开始以为,还是那些帮忙干活的庄稼人弄的,但仔细一看,那里已经结了疤;他个子不高、年纪不大,倒也很灵活,像是中世纪传说里的地精哥布林,又像是穿上了棉袄的猴子——我一直怀疑那棉袄是他从垃圾堆里拾的,因为我分明见到从那棉袄的破口处,再往外掉着被冻死的蟑螂。”
汉娜修女立即让那些庄稼汉住了手,看着和蔼仁慈的汉娜修女,那孩子便也不跑了,直勾勾地盯着汉娜修女。原本汉娜修女以为,这孩子是因为偷了蔬菜才激怒了那些庄稼汉,仔细一问才知道,那孩子竟然用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一把生了锈的铁管,事先磨尖了一端之后,杀了富户家用来拉车的牛。
“你几岁?”
“”毛岁“六岁。”
“六岁”的小男孩就敢杀牛,西欧的任何一个童话里似乎都没这么写过。
一时间,院子里的所有人全部愕然。
——而汉娜修女后来才知道,J县人口中所说的“毛岁”,跟北方人普遍喜欢使用的“虚岁”又不一样:在农村汉族人的民间信仰中,认为把孩子的周岁加上二,可以趋避凶神小鬼们对孩童的加害;因此实际上,那孩子当时才刚满四周岁。
“那你为什么要杀了人家的牛?”汉娜修女追问道。
“因故那牛身上有血,而且是热乎的,”那孩子用着天真的语言,回答出令人可怕的答桉,“我和弟弟又饿又渴,饿的急眼了;苦寒冬腊月的,俺们俩实在找不出热乎水或者别的啥吃喝的;俺们俩不喝它的血,俺们俩都得死——弟弟今早到现在,就一直都没醒过来。牛再金贵,那玩意也是畜生,畜生可以死,我和弟弟都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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