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不孝,管不住媳妇。”盛老道:“不怨你,你的孝心我是知道的,也不用埋怨你媳妇,我本不是她正经婆婆,没的摆什么谱,天来头来见,她也累我也烦,你也不用忧心有人说你不孝,我早年名声在外,不少人是知道我脾气的,这么远着些,大家反倒舒服。”盛紘急急的说:“母亲说的什么话,什么叫不是正经婆婆,母亲是父亲明媒正娶的正房,是儿的嫡母,更有再造之恩,凡且种种,都是儿儿媳的错,母亲千万别这么说。”盛老似有些不耐烦,轻轻挥了挥手:“这些琐事,老爷就别管了,倒是升迁在即,老爷得紧着打点,你当泉州同知这些年,有不少心得之人,走前可得尽了礼数,大家同在一个官场上,今日不见明日见的,不要冷的同僚的心,总得好聚好散才是。”“母亲说的是,儿也这么想,忆起当初刚到泉州之时,还觉得这岭南地带气候炎热,人情粗犷,就算不是个化外之地,却也不得教化,不曾想这里风调雨顺,姓纯朴,又地靠沿海,得渔盐之利船务之便,虽不如江南富庶,倒也民财颇丰,这几年住下来,儿倒有些舍不得了。”盛紘微笑道。
盛老也笑道:“这倒是,我一辈都住在北方,便是千好万好的江南我也是不愿去的,没想到这泉州倒住惯了,这里山高皇帝远,日悠哉,临行前把这大宅卖了,置办个山水好些的小庄,既不招摇,将来也有个养老的地方。”“这打算好,儿觉得妙,回头就去办。”盛紘笑道。
盛老规矩严,这番话说下来,满屋的丫头婆竟没有半分声响,母俩说了会话,盛紘几次动唇想提一件事,却又缩了回去,一时屋内又冷了下来,盛老看了他一眼,端着茶碗轻轻拨动茶叶,一旁的房妈妈有眼色,轻声招呼屋里的丫鬟婆出去,亲自把人都赶到二屋边上,吩咐几个一等大丫鬟几句,才又回到正房服侍,正听见盛老在说话:“……你总算肯说了,我原还当你打算瞒我这老婆到死呢。”盛紘垂首而立,一脸惶恐:“悔不听母亲当初之言,酿出今日这等祸事来,都是儿无德,致使家宅不宁。”“只是家宅不宁?”盛老略微提高声音,“没想到你如此昏聩,你可知此事可大可小!”盛紘吃了一惊,作揖道:“请母亲指点。”盛老从紫檀软榻上直起身:“我原是不管事的,也不想多嘴多舌惹人厌,你喜欢哪个都与我不相干,你房里的是是非非我也从不过问,可这几年你也越发逾礼了,你去外头打听打听,哪个规矩人家有你这样待妾室的!给她脸面体己,给她庄店铺,她如今也有儿有女,只差一个名分,什么不比正经儿媳妇差!你这样嫡庶不分,乱了规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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